(資料來源:landscape architecture, march 2004 ,volume94,number3)
以下為外國景觀期刊對於911基地新設計的評論翻譯,
語意不周,在所難免,僅為我對閱讀之記錄...
少即是少---極簡主義是紀念911的適當設計反應嗎?By Witold Rybczynski去年11月,當世貿中心紀念碑競圖的8名決賽者公布時,大眾及大多數評論家反應相當負面。有些人認為作品太冷硬,而其他人認為其太平凡、太一般。Eric Gibson寫於The Wall Street Journal:「這些設計非常、非常平淡」。而The New York Times的藝術評論家,Michael Kimmelmam沒有矯飾的文字,他說:「將他們全扔了,這些Ground Zero(一切的起點)的計畫並未提供新奇的創意,而:誇張、機械化、奇觀、娛樂及膚淺愉悅的材料、如蜜糖般修飾的標題,以及紀念碑該提供的對句,令人失望。」
缺乏特殊性造成不滿,他們可以存在於任何其他的場所。這裡是唯一的基地,是一個超過2700人被恐怖行動謀殺的真實場所。而水池、廉價的科技品以及犧牲者姓名的名單就是我們的最佳選擇嗎?
這美學的麻痺或許來自於曼哈頓發展協會(
http://www.renewnyc.com/)的競圖指南。其一長串的公文包含了九項指導原則以及不少於11項的「計畫元素」,嘗試去規定紀念碑設計的方向,並追求每個團體牽涉這場悲劇的直接或間接的關係,導因於一份愚蠢而非振奮人心的文件。這競圖由官僚式的難題造成,而非由具挑戰性的藝術家或建築師,發現具有想像力的方法,來紀念發生於2001年9月11日的這場可怕的事件。難怪有經驗的設計師從進入這場競圖開始就已經開始沮喪。
冗長的要求包括模糊的名詞,像「歷史確實性」、「關聯及提升本基地的神聖特質」,以及辨識911事件犧牲者的特殊需求,並製造雙塔的可見足跡。其追求一致的結果造成使人驚慌的二元性:兩個足跡、兩座花園、兩個聖地以及兩座水池。
接著產生的是尺度上的問題。這紀念性的基地,包含兩個1英畝的痕跡,總計5英畝。而紀念性建築物很少這麼龐大。在Thiepval戰地上,由Edwin Lutyens設計的第一次世界大戰拱門很巨大,但它紀念百萬名戰死的將士。而在林蔭大道上的林肯紀念碑只有188*116呎(1英呎為0.3公尺),將其放入世貿中心地基的其中之一內相當容易。在Trafalgar廣場的尼爾森圓柱又更小了,雖然其有185英呎高。圓柱、紀念碑以及石碑傳統上被用作紀念建築及地標,在一段距離之外就可看見,而其高度往往使人在接近時留下深刻印象。世貿中心在水平視覺上的要求造成這作品無法被關注及注目。
最後,這作品本身的設定就是有問題的。Daniel Libeskind的配置保留了原本是地下停車場的巨大地洞,並將其轉化為凹下的廣場,而暴露的泥牆被作為紀念遺跡來處理。這紀念基地更進一步被60尺的瀑布所界定,緊鄰著Libeskind過度處理的表現派建物。換句話說,建築物為其本身有效的挪用了表面上留給未來紀念空間的全部基地。難怪最後所有的決賽者被誇大的商業及地下物所包圍。
Michael Arad的設計很簡單,兩個單一的下挖廣場,30呎深的地下層,標記著這雙塔的基地。階梯通到地下層,遊客可在此看見瀑布所形成的帷幕水池,而池水流入中心的窪地之內。犧牲者的名字被記載於池子的底部。而在北池下的岩底層,則有保存未知犧牲者骨罐的房間。
促使這結果的評審過程是非正統的。評審團除要求Arad特別修正其原本之設計,例如建議他移除在基地西側上的不雅建築物,並要求其與有經驗的景觀師合作。Arad選擇了Peter Walker,而他最明顯且正面的貢獻,是將一片不起眼的硬鋪面轉化設計為公園中的廣場。
公園是曼哈頓內受歡迎的增添物,設計者將其描述成一幅受人注目之景象:成列的落葉樹,形塑出不規則的群簇、空地以及小叢林。當然,這些小叢林將被兩座巨大的空虛所干涉。其太初期了,以致於我們無法得知其邊緣將如何被處理。人們將往下看穿它們嗎?或是它們將被偽裝起來?在任何一個案例中,它們將成為景觀中的干擾。
競圖過程中有一個正面的結果出現,就是Liberskind對於紀念碑的設定合理的修正了。原來那巨大的凹洞消失了,由60呎深被減少為30呎;Arad和Walker的公園高程亦在一般公園應有的地方。值得慶幸的,那60英呎的瀑布也消失了。而那過度處理的建築物也一樣;兩座小結晶狀區塊依舊在Fulton以及Greenwich街的中心。那緊鄰降下到地底階梯的泥牆依舊存在。

許多評論家將Arad的充滿極簡主義及抽象的設計,和林瓔設計於華盛頓特區的越戰紀念碑作比較。林瓔設計的陳列姓名的黑花岡岩牆毫無疑問相當有效,而其對於近代紀念碑設計的影響難以言喻。牆面、石板及支架上寫滿名字的手法變得相當平凡。但是許多這樣的產物仍有原始的力量。如同Clay Risen寫於The New Republic Online的文章所述,極簡主義的一致性特別適用於紀念因正確意義戰死的人們。退役者、戰爭倖存者以及悲傷的家人,可以在黑色帷幕牆上創造自己的意義。換言之,越戰紀念碑的極簡主義並非抽象的。黑花岡岩是葬禮使用的傳統材料,而那牆面像是延長的墓碑一般。那緩慢下降的階梯是通往哈帝斯死亡之國的明顯暗示。而這些名字令人動容的另一個理由是,有超過58000人的名字在此。
發生於911的事件是沒有任何模糊空間的。國家遭受攻擊,無辜以及試圖搶救的人們傷亡,世貿中心紀念碑應該紀念死者,但不應只是如此而已。其亦應對此事件,即關於這個國家被攻擊及其想法的這個事件做出描述。極簡主義在此並未實現;意義是被需要的。
十九世紀末期是美國紀念碑及諸如Augustus Saint-Gaudens(
http://www.sgnhs.org/)及Daniel Chester French(
http://www.chesterwood.org/)等藝術家的最偉大時代。這兩個人認為紀念碑應該包括具像的雕塑。藝術的社群告訴我們具像雕塑的日子已經遠去,但我不這麼認定。公眾持續在French的林肯紀念碑的總統雕像上發現隨意雕塑之重要性。而在Boston Common,由Saint-Gaudens設計的Shaw紀念碑只有14*11英呎,但其包含了一個世界性的意義。
我們懷疑Saint-Gaudens如何看待世貿中心紀念碑。從決賽者來判斷,具像的、含有寓意的紀念碑完全被排除於這個競圖之外。這樣的消去法產生了一個古怪的、沈默的紀念碑。像是將林肯紀念碑中的French雕像及Henry Bacon祠堂移除,只留下會倒影的水池一般。景觀元素:壇、小叢林以及倒影的水池經常是紀念碑的重要元素。假使Emma Stebbin的The Angel of the Waters (
http://www.fictive-reality.com/index.html?irgalleryframe-angel.html)雕像不在紐約中央公園的Bethesda噴水池上,來作為Bethesda的奇蹟聖池及國家在南北戰爭後自我療傷的隱喻,那麼,噴水池就僅僅只是一座噴水池而已,最終,少即是少。
這並非一篇感情主義(sentimentalism)對抗現代藝術的爭論,必然的,也不是具像及抽象藝術的對抗。畢竟,在林蔭大道上的華盛頓紀念碑以及白廳(Whitehall,指英國政府)的Lutyens紀念碑,這兩座偉大的紀念碑在形式上大量的運用。但這兩者並不省略意涵的存在,因而發揮出效用。前者有巨大的古埃及方尖碑;後者,以葬禮造型暗示最明亮的痕跡。
Arad的設計不完全是抽像的,這兩座廣場水池提醒我們雙塔的存在,但因它們是這紀念碑唯一的隱喻性元素,因此,紀念碑的主要意義變成:這裡曾有兩座建築物,而其現已消失。我們對於瀑布的流動及持續水流的意義不易理解,其並未告訴我們關於犧牲者以及這個國家所遭受的任何事情。
紀念碑只有一個實際的機能:持續性。其完整的目的是為後世保存事件及人們的記憶,無論其為石棺、紀念雕像或是一座祠堂。這就是為何紀念碑通常由我們所認知最持續性的材料:花岡岩或青銅所製成,而其不只是耐久性的問題,數千年後,青銅鑄造物被記憶力的持續所影響。青銅,隨著時代養成美麗的綠銹,亦在氛圍中增添了對於記憶的莊嚴性。